(散文)中秋月

纳兰天歌A  发布于2012/01/12 15:22 |  阅读(2028) | 查看评论(1)
(散文)中秋月
《中 秋 月》



我的中学同学原来大家给她起绰号“狒狒” ,现在干“的姐”。她有次给我讲了个故事:



“去年的中秋夜,圆圆明月在初上的华灯照耀下,反而显得朦胧。我开车到北海后门,见到一位老人要打车,我就把车子稳稳地停到马路边上。老人家约八旬,手里抱着一个方正精致的盒子,上面蒙着一块蓝布,在晚风中拂动。我直觉感到可能是“骨灰盒”,心里有点不自在,有点发毛。老人大约也看出我的眼神,说:“这是我的老伴,每年我都陪她来赏月”。

我听到这里大为惊诧,想:一个死去的人还能够年年有人惦记,可以享受如此礼遇。比自己这个大活人幸福多了。尤其近日来,丈夫经常对自己发生“语言暴力”,专说社会角落里最肮脏的俗话。我时常产生一种冷漠之凄凉。从镜子里回望了一眼老先生,刚才上车时的恐惧和不自然顿时消失了。我心里开了小差,路上有个大坑和砖石没有看见,“哐”地一声,车子撞碰到护栏上,车子一歪,只听到后面老人的头撞到车的护栏上,而手里的盒子却抱得更紧了,贴着胸口。





我立即停下车,满脸羞愧地说:“您没事吧?您没事吧?!把叔叔“阿姨”撞疼了吧?对不起!对不起!,”我以为一定会招惹来一顿暴怒(已经习惯了的)和埋怨。“没有,没有。”老人温和地说:“年轻人,开车一定要小心”。“年轻人?”多少年来没人这么称呼了,徐娘半老,人老珠黄,自己的心早已衰竭麻木了。被人称作年轻人的感觉真好,自己本与年轻二字早已无缘,但在老人面前的确是年轻了。





老人又说,晚上没有活儿就早点收工吧,身体要紧。我眼圈儿有点湿润了,自从母亲走了以后,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样关怀自己的话了。一下子把自己与老人之间拉近了距离,有一种亲切的感觉。

我与老人聊着聊着,就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老人。老人不语良久,后来慢慢地说:“如果这样你准备怎么办?”我说:“我就不离!拖死他!谁也甭想好过!”老人温和地劝解,我看就离了算了。要不然你也太苦,对他也无好处。我不语了,但心里十分赞成老人的看法,本来也分居两年多了,据说他已有了二奶。





车子一拐,到了沙滩银闸胡同。老人说到了,我稳稳地将车停下。老人掏出车钱,我说什么也不接。打开车门,搀着老人和“阿姨”走下车来,说算我孝顺叔叔阿姨吧。老人非把钱塞到我手中,说:“不必找钱”。我木然了,望着那块蓝布和布下的沉重的盒子。老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里了。”



次年,就是今年的春天,狒狒终于离了婚。每次走到银闸胡同时,她就想起这位可亲可敬的老人和那铭刻于心的蓝布,及其盒子里的老阿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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